第四章
九月二十二号。
维斯摩斯，市警察局。
“所以我说，我什么也没做。”
“哼哦。”
肥胖的警官把粗壮的双臂交叉在胸前，蓝色的警服标志在臂毛丛中……哦，若隐若现。
“好吧，男孩，让我听听你的说词吧。”
他翘起腿……这个国家的警察都这样的吗？浪费国民税金的混蛋！
“……我再说一遍，我什么也没做，是它们自己搞的。对，我不知道是谁——但是那是蝙蝠侠！肯定是蝙蝠侠！而且是比蝙蝠侠还厉害的蝙蝠侠！我看的非常清楚，巨大的滑翔翼冲破屋顶，飕一下飞走了，超快！一秒钟就不见了，像炮弹一样！我打赌它比B—2轰炸机都有用！完美的超级英雄！你们的国家机关不可能不知道吧，嗯？去找你上级问问！”
“……哦，蝙蝠侠……那能告诉我为什么只有你看见了吗？或者其他目击者都是瞎子？”
手肘撑在桌上，支着脸，胖警官换了一个姿势。
“那说明我很幸运！那座建筑设计的很漂亮，我想给它拍个照，手机对准的时候蝙蝠侠就忽一下冲过去了，只有零点几秒！但是看吧！我拍下了照片！”
“嗯，对，这条，哦，黑色闪电？”
“手机像素问题，去把索尼抓起来吧。”
“你眼力可真好，能看清那是位超级英雄？”
“动态视力而已，我玩过一些要求速度的电视游戏。”
哦，胖警官感叹一声。
“那么，为什么，你要跪在那里，虔诚的，激扬的，高昂的，歌颂上帝和你爸爸的屁股？”
“……它很厉害啊！我只是在表达我的惊叹。”
“像五千个婆娘吵架一样嚎叫？”
“…………”
哈！胖警官大笑一声。
“够了吧你，我不知道这是游行示威还是什么仪式，你妈妈没教过你吗？作弊和搞大邻居太太的肚子，做了什么就要为什么负责！”
他用力拍着面前的记录夹。
“说吧，你的目的，还有你同伙的名字，不然我就把你丢进装满两百个肌肉gay的牢房！”
“……为什么不能试试相信我？”
“对！相信你！然后回中学找我的科学老师学习怎么制造蝙蝠衣吗？”
“不，劳恩先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胖警官转头看着身后的下属
“你说什么？
“我从You Tube又下载了一遍……”
胖警官身后的另一个警察走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手机。
那上面正播放着某段录像：雄鹰般的身影冲天射起，砰，转弯，砰，转弯，砰，转弯，砰砰，转弯。然后像喷气飞机一样划过长长的直线，掠过镜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树林后。
几秒的沉静——
《bang！！》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你就是这个麦克.巴德吧？”
……哦，shit……
“……这是什么？”
“跳蛙皇帝的英勇传说。劳恩先生，你真的该多了解一下网络了。”
“什么……？”
“我想他说的是真的，那是蝙蝠侠，一位穿着你制作的超级套装的，新世代的蝙蝠侠。对吧，跳蛙陛下？您打算转让曼彻斯特蝙蝠侠的荣誉，对吧？”
如果没有铁栏我就把那手机塞到你**里去！
“……他是哪里的搞笑明星？”
“不是，他要伟大得多了。”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胖警探拍拍头。
这家伙好像有点难办啊——可以看出他在想什么。
“……先关几天，之后再说吧。”
“我处理不了了。”大概就是这种表情。
胖警官将笔夹进上衣口袋，走出门，同时挠着那烦闷的肥厚脸颊。
* * *
九月二十七号。
朦胧中听见了熟悉的音乐。
摸索。
柔软的手感。
……不对。
向边上——摸到了硬质的方块。
抓到眼前，上面显示着熟悉的数字和名字。
“…………”
开机了？不小心碰到开机键了吗……什么时候……
……算了。
“……我是维吉诺。”
《你在哪里？》
“魏玛宾馆923房，但是你最好别过来。”
《又在享用你的某位甜心？》
“已经结束了。对睡眠的打扰很不礼貌。”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几点？
对面墙上挂着维多利亚风格的大钟，指针转向三分一左右的位置。
“五点。”
……不对。
“十七点。”
房内，唯一的光源是微弱的床头灯，厚重的窗帘遮挡了时间的实感。
《你还知道工作吗？还是说终于打算彻底辞职了？》
“……我说过了请假。”
头有些痛，看向床头，那里摊着几个酒瓶，但是……
《那你要先解决该做的事。》
不是宿醉，肌肉有抽筋后似的微麻，感觉全身血液没法流通……这个感觉……
“……‘Crystal meth’……”
看看身边躺着的那张画着眼影的沉睡面容……真是，用之前先说一声啊。
《甲基苯丙胺？那很容易伤害身体，那样你就真的要辞职了。》
“……我知道。”
《别用那些低级品，如果真的需要有精取成分后的产品，危害小一些。》
有吗？
“……算了吧，谁知道你加了什么。”
拿来的肯定是另一种意义的“Drug”。
“别把我当实验体。”
《不是我，公爵先生好像有研究这些……不要就算了。》
是他更可怕！
《麦克.巴德在哪里？》
“情报引擎崩溃了？还是说你已经老得忘记怎么用了吗？”
《‘理想者’现在正以七十九维速运作。》
……七十九？
“为了破解全球的核弹密码？”
《被破解的是我们。》
理想者？
“不好笑。”
那可是台足以统御全球情报的怪物电脑啊。
《是真的，全速运转已经有四天了，对方是同级别的演算设施。》
同级别……？
“……是吗？算了，你们加油吧。”
自己乱想也没用。
“大不列颠空军元帅麦克.巴德现在大概蹲在警察局的某个房间里吧。”
《……发生了什么事？》
维吉诺移动了一下身体，腰部传来丝绒的滑腻触感。
“升角悬浮翼。那是操作失败之类的吧？砰地撞破实验馆的屋顶飞走了。”
旁边的身躯动了一下，没醒，她只是翻了个身。
“伟大的麦克.巴德看到后大概感应了上帝或者猫王，虔诚地跪下狂呼祈祷。哦，多么圣洁的景象！感动的附近所有警察都冲过来了，应该是想请他去洗涤监狱那些囚犯的罪恶心灵吧？”
《…………》
“他背后有圣光，我看到了。”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总之，你应该去把他带回来。》
……啊，又来？
“你可以自己去。”
《‘理想者’恢复机能前我哪都去不了。》
维吉诺打了个哈欠。
“叫费尔，尼瑟，拉奎妮或者德克。”
《都没空。你想被辞退吗？》
“那我就回森林鼠，辞呈要自己写吗？”
《…………》
能想象到他的表情，肯定很好笑。
维吉诺稍微躺下，让上身陷入枕头。
“不过，为什么那么急着找麦克.巴德，博士？”
维吉诺的目光随意地游移……
“试试绑架？他只是个跳蛙吧？”
左胸有几块吻痕，还有三条长长的抓痕。
《做不到，如果引发他的敌意会很危险。》
“说的像你一样。”
维吉诺伸手，轻抚。
《没错。》
“……？”
《他是一个魔导。》
……哦？
“真出乎意料……怎么确认的？”
《我们在雅虎上拍下了他的发射架，里面发现了一个只有靠‘奥术’才能成立的螺旋力场。》
“…………”
直起身，维吉诺爬下床，左手拉过床头的衬衫，套上。
“真有趣。”
看来没法休息了。
《我确认之后成功聘请了他。》
“你？不是公爵？”
维吉诺拔开毛绒被，拿起裤子。
《目前知道的只有费尔和你我，只是现在。》
“是吗？”
左脚伸进去……反了，换一只脚。
“祈祷他现在还窝在金属栏后的床上吧。”
维吉诺站起身，扣好皮带。
《你会去吗？》
“如果丢了他我在森林鼠也会待不下去的，那我就真的要去当流浪汉了……嗯，或者试试吃软饭？”
《最好别那样，快去吧。》
好吧。
披上外衣。
“我需要劫狱吗？”
《只要带他回来，其他我会解决。》
挂机，穿好鞋子，维吉诺向左边看了一眼，盖着丝绒被的半裸女性还在睡。
“…………”
维吉诺看向床头另一部手机……不，算了。
可惜。
不会再见了吧。别了，我不知名的女士。
* * *
金属栏外传来脚步声。
抬头，麦克.巴德看见了那个猪猡警官的见鬼胖脸。
但是，在他右边多了一个身影。
“为了你，我离开了一位美丽的女士。你觉的值得吗？我一出宾馆就后悔了。”
“……是吗？”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啊，算了，不用回答了。你真是跟德克有得一拼啊，大脑方面。”
“…………”
法拉利在黑夜中穿梭，拐过一个山口，周围的灯光越来越暗。已经远离了夜火辉煌的城市，现在视野内几乎是一片漆黑。稍微清晰一点的，只有远方几个散发着荧火般微弱光亮的点，和透着寒意的冷色车灯。
寂静，道路边的影子不断闪过，模糊。除黑暗外，正在下雨大概也是一个原因。
渐渐地，远方光点不断变大——
不对。
麦克擦擦眼睛，仔细看了一下。
“那是研究所吗？”
“嗯。”
通过前排的后视镜，维吉诺看了麦克一眼。
“为什么灯光那么暗？”
“外面看起来是这样，其实里面光光芒万丈，因为外壁都用了强折射玻璃，为了研究保密。”
闲散的语气。
“啊，对了，你和博士签过约？已经准备好了职员公寓，还有你的通讯终端……那个明天再说，博士让你先休息一晚。”
“知道了。”
“如果博士说的没错……好吧，由我来给你介绍一些以后的基本知识。”
维吉诺右手**口袋，掏出薄荷味的车内烟，点燃。
他深吸一口，呼出。
“你将会加入‘Turns’，它是由包括你在内的五名‘魔导（Transcender）’……这个由博士之后再跟你解释。你只要知道你们都是一群怪物，都是Level5（Geburah）级的家伙。”
法拉利开始减速，保持在一个较慢的速度缓缓前进。
“这样说你可能不太明白，我就全部给你解释一下吧。我们这里的研究员和战斗员都有相同编织，按照能力——战斗能力和研究能力高低，根据卡巴拉之树的十个名字来进行等级划分。会这么做是因为罗坦研究区和森林鼠佣兵公司是由同一个上级掌握的两个组织，所以研究区的研究员们同时也有着作为佣兵的编制，同样佣兵也在研究区拥有席位。你可以把森林鼠和研究区当做同一个组织的两面：研究区专门进行各种科技的研发，属文，虽然他们研发出的成果有极大部分变成了武器；森林鼠则司掌战斗，属武，他们不仅作为高科技武装佣兵活跃在世界的各个战场，同时也是一股极强的私人武装力量。”
窗外，雨滴不断打在车上，刮雨器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在森林鼠中，真正高级的佣兵会和研究区的高级研究人员一样，直接由公爵和最高统御会——就是我们的头头，由他们来掌控。我和你都是。他们——我们拥有的力量远比一般国家强大，因为暗中就是由我们和其他几大势力相互制约着掌握全世界。这个维斯摩斯市也是由研究区和森林鼠带动才渐渐建立起来的，先有了罗坦研究群，然后有了森林鼠，再然后才有了维斯摩斯……现在不用说这个，这些你以后慢慢会懂。”
有点平淡的，仿佛无聊般地语气，维吉诺缓缓地叙述着。
“回到正题。我们公司的编制……研究区的具体等级划分不太明确，还是用森林鼠的等级划分来给你介绍吧——首先是最低级，Level1，这个级别没有列入卡巴拉之树的命名系统，Level1就是平民；Level2，王国（Malkuth），是武装平民的战斗力等级，在森林鼠内也没有这等级的人员；接下来是森林鼠的大部分成员，Level3，基础（Yesod），这个等级代表一般士兵，在森林鼠大概有……我也不清楚，大概几十万吧。他们遍布全球各个分公司和战场；Level3.5是老兵，宏伟（Hod），具体的就是分布全球的一些军士长；再之后是Level4，胜利（Netzach），他们的战斗能力大约等同于一台战车之类的载具，达到这个等级就已经接触到森林鼠真面目的一部分了，至少不会向Level3和Level3.5一样，认为森林鼠只是单纯的佣兵公司了。”
“那你的战斗等级是多少？”
“我是Level4.5，平衡（Tiphareth），这个等级已经等同于战术兵器了。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有多少厉害，但是上层认为我有，我也没办法……当然，还是比不过你——你们，魔导，怪物级的家伙，Level5，严厉（Geburah），相当于战略兵器的级别，也就是一枚核导弹的战斗能力。你们能单个发动一场战争，攻陷一座城市，到达这个级别的你们已经超出人类了，你——我想，用不了过久你就会和博士他们一样，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怪物行为吧。”
“在这之上还有吗？”
“有的——Level5.5，慈悲（Chesed），战斗力达到这个级别的人……不，不能称她为人。目前只有一位Level5.5，她的战斗力已经等同于一个国家，只要有一个就能发动一场极大规模的战争。”
维吉诺又呼出一口烟气，沉默了一会。
“她是……怪物中的怪物，目前世界上只有一个，真是万幸她属于我们这边。”
“我记得按卡巴拉之树的排名，在慈悲（Chesed）之上还有四个级别吧，难道还有更强大的存在吗？”
“……不，我认为没有。虽然研究区的确有对Level6——理解（Binah）的定义……Level6等级就等同于陨石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毁灭地球，那种等级已经足以称为‘神’了。”
维吉诺摇摇头。
“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存在？所以理解（Binah）之上的的四个等级应该只是单纯没用上吧。”
他再次瞟了一眼后视镜中的麦克。
“不管怎样，你已经属于怪物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弄出什么事来，就像今天一样，别指望我还会再去救你。”
麦克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客气，但奇怪的是似乎没有什么认真感，说的这些像是在开玩笑，虽然并不觉得是假话……奇怪的家伙。
前方，光点继续放大。
寂静中，过了一秒，或者十几分钟，法拉利开进了黑暗中的研究所大门。
减速，减速。前方的大楼下，一座甲板门缓缓向上升起，法拉利驶入门后。
入口门落下，地面也开始下降，眼前逐渐变成彻底的黑暗。
《啪》
突然出现光亮，照亮了眼前的地下车库。灰白的地面和墙壁有着塑料般的光泽感，宽阔，但是只有个位数的车停在这里，空旷的地方。
《嘀》，前排传来电子音，车内的操作仪表盘逐渐变暗
“下车吧。”
维吉诺打开车门，走下。麦克转身，提起身后的旅行袋。
* * *
第五天的晚上，万准备洗澡。
放好换洗的衣服，打开浴缸的注水口，脱下内衣，冲洗身体，然后泡入温暖的热水中。
舒适的蒸汽仿佛渗入了骨头的每一个缝隙。万呼出一口气，看着眼前不断上升的白雾。
这里没有太多夏秋的感觉，如果只穿便服就要开暖气，干燥寒冷的气候，但是应该很快就会习惯吧。
“…………”
离开故国的时候没有和百姐说什么，因为本来认为几天就会结束，结果前天通电话，被说教了一个多小时。百姐很生气，但是对相处多年的妹妹今后就将定居国外，她却意外赞成了。
能找到想做的事就好，百姐这么说道。是和那时对千姐说的一样的话。
“…………”
指尖滑动，抚摸着缸壁的小小凸起
全新的，玛拉牌商标。
……但是其实这并不是这间公寓的原配家具，不仅是这个，从床灯到洗脸镜，几乎每个都换了一遍。
至于理由——因为很显然，公寓内部的设计和大楼外观一样，出自同一设计师手笔，都是怪兽和宇宙生物的级别。上百个指甲盖构成的洗脸池，全身长满牙齿不知是什么的触手怪物相互缠绕着、舔舐着、吞噬着组成的餐桌，白滑亮晶触感柔软富有弹性的流动粘液形的床头灯，菲德尔·卡斯特罗张开的大嘴构成浴缸，而且是写实风格，好像能闻到口臭。
嗯，比如，初次进来时，万完全没发觉到异常，放开从寄托处拿回的手提箱，一下子躺倒在米黄色沙发上——然后发现自己手靠的地方有一张因腐烂而裂到牙床的口腔。那已经是超越一般恐怖电影的级别了！三具腐尸缠在一起构成的沙发，万尖叫了一分钟。
简直是地狱。
如果最后没有因为触感意识到这是仿制品，万说不定会昏过去。
“……呼。”
万呼出一口气，消除那些念头。
明天，还要努力工作……
“…………”
已经泡了很久了。
万起身，拿起衣架边的毛巾擦拭身体，然后拉开排水口。
不做二次用而是直接排掉泡澡水，果然只有自己住在这里啊。
浴巾围在腰上，万擦着头走出浴室，拿起绘满不明英文和法文的纸盒。本来完全没想过会这样留下来，所以虽然带了很多厚衣服却没带几条内裤……算了，新买的内裤直接穿也可以吧，边想着边撕开纸盒的包装，拿出其中的内裤，穿上——
就在同时，门开了。
“诶……”
门口，站着某个与万有着一面之缘的青年。
* * *
十分钟前。
“就是这里。”
棕色大门旁，电子户牌已经写上了麦克.巴德，大概走道那里也有吧。
维吉诺看着大门，稍微回忆了一下这里的“标配”家具。
……嗯，应该很适合他，这个白痴和怪物的混合体。本来就是和你们同类的怪物设计的，进门后会很高兴吧。
“巴德先生，这就是你的职员公寓，有什么需要可以通知我，电话。”
最好别让他知道自己也住在这里，维吉诺想着。
“右走道的公寓还是空的，这一层住户只有你。先住一晚再说吧，明天博士应该会自己联系你。”
“感谢你带路。”
感谢？是我的话在看见这个触手大马桶的时候就跑了，感谢什么？
“那么，晚安，巴德先生。”
在那些异形家具的包围下的美妙夜晚……对他而言，应该正对口味吧。
嗯，怪物的品味也只有怪物会理解。
拐弯处的电梯指示灯不断闪烁，显示层数正慢慢上升
“嗯……”
维吉诺思考着，十点了，不想再回市区……那就在公寓混几天如何？反正自从离开森林鼠以后，这几年都只是偶尔做些有名无实的工作，博士也不会太在意吧？
六年了呢……
“…………”
维吉诺沉默地掏出烟盒，等待的过程中抽根烟……不，忘了，过道禁烟。
“啧……”
将烟盒收回，维吉诺稍微有点不满地看着禁烟标志。标志上方，两块住户牌都闪着灯光……嗯？
“……Sawada……？”
* * *
“啊，晚上好！泽田……”
万抬起头。
顺着洗漱间的走道，可以直接看见公寓的房门。那里不知为什么站着某个有一面之缘的青年
“…………”
青年——维吉诺的表情逐渐扭曲
“……嗨，晚安……”
他僵硬地说道——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万一时大脑没转过来。还有，他怎么进来的？
“嗯……嗯嗯。”
门口的维吉诺逐渐露出奇怪的表情
“嘎哈……嘎，嗯！真是漂亮的内裤啊！”
那种表情，一般称之为——
“但是胸部果然和想的一样——是A罩杯呢！”
自暴自弃。
“今晚就这样好了。但是啊，门应该关好哦……这样被看见不太好，对吧？记住关上后要用认证晶片刷一下才会上锁啊，如果你在家经常**就更应该注意一下。”
维吉诺脸部扭曲几下，变成澄澈的眼神
“需要我帮你穿胸罩吗？”
“不要——————————！！！”
在尖叫声中，万将手边的东西奋力往那个不知廉耻的家伙脸上扔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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